眾所周知，我從來沒有做過手機博主。

但因為看到有粉絲已經在遠峰藍玩了，我的訂單又要飛一段時間，我不得不繼續和“冷戀期”的iPhone12相處，這讓我百無聊賴，有了仔細研究如何處理我的舊手機的沖動。

蘋果除了每季賣給我新手機，還有一個超級賺錢的業務，就是提煉舊手機。

這不是開玩笑。根據蘋果早期的財報，僅在2015年，蘋果就通過提煉舊款iPhone獲得了2204磅(約1噸)黃金，價值2.6億元人民幣。

難怪我每天晚上都不忍心放下手機。原來我手機里有個黃金屋。

但是，舊手機的賺錢點可不止“煉金術”這么簡單。從回收，到翻新，再到拆解，每一個環節都是暴利，在法律和環保的邊界上反復跳躍，令人驚嘆。

廣東貴嶼人，煉丹師。

關于使用舊電子煉金術的藝術，日本政府最近向世界人民展示了活著的意義。

為了給今年的奧運獎牌籌集資金，日本政府從2017年開始回收舊家電和手機，用3年時間收集了約7.9萬噸小家電和621萬部廢舊手機，從中提取了32公斤黃金、3500公斤白銀和2200公斤銅。

339枚東京奧運會金牌用了約2034g黃金，還剩28 kg，市價1344萬。

換句話說，這些基本都是民間捐贈的廢舊電子小玩意，不僅解決了獎牌成本問題，還為日本政府賺了一筆小錢。

這里做一道數學題:一噸廢舊手機可以提煉出200-300g的黃金，1000-3000g的白銀，100kg左右的銅，以及幾克到十幾克的鈀和鉑；傳統承包礦做采金，一噸金礦石含金量15-20g——相比之下，一噸廢舊手機含金量遠高于金礦石。

個體戶煉金術也是真實的。因為上一個用手機煉丹的“戰士”因為環境污染，已經戴上了“銀手鐲”，吃了一頓監獄飯。

中國最擅長煉丹的老鄉都在廣東貴嶼鎮。

上世紀80年代末，廣東貴嶼鎮出現了舊電子設備拆解生意。在貴嶼鼎盛時期，電子垃圾有上千萬噸。

在拆解手機這個行業，有兩派，一派是物理派，一派是化學派。貴嶼更喜歡“化學”分析。

勤勞的貴嶼人有一套祖傳的煉丹術:先用混合硫酸、鹽酸等化學試劑制成王水，再將電子廢品焚燒，稱為“下高爐”。之后分離銅和鐵，再將燒成物用硝酸溶解，然后通過土法就可以得到金。

這是1200年前的基本練習，技術上沒什么。貴嶼勇猛的關鍵在于人海戰術。

貴嶼鎮27個村中有21個從事電子垃圾拆解和塑料回收。16萬在冊村民中，就業人口超過10萬。還有為了賺W，給自己甚至下一代起名字的恐怖執著。

拆解帶來可觀的利潤，是當地居民的主要收入來源，但貴嶼也被貼上了“世界上最毒的地方”的標簽。

當地一個典型的場景是:“家家戶戶拆房，家家戶戶冒煙，酸排入河，天空烏云密布”。街上到處堆著電子垃圾，窗戶要日夜關著。

然而，電子垃圾中的鉛、汞、鎘、六價鉻、多氯聯苯(PCBs)和多溴聯苯醚(PBDEs)等致畸、致突變和致癌污染物隨著地下作坊的簡單處理滲入地下或排入空氣體，對當地水源和空氣體造成了極大的污染。

當時有專家斷言，如果污染持續下去，貴嶼十年內就不適合人類居住了。但人們只想知道，貴嶼每年從廢舊電子垃圾中提取的黃金多達15噸，占中國黃金年產量的5%，一度影響國際金價。

河南商丘:拆解大師

河南商丘永城和樓上比起來，顯得溫文爾雅，謙恭節儉。

在這個“全國最大的老年機拆解地”，一個大型的拆解廠，會有上百名工人，大多是家庭主婦，她們不能外出到附近的村莊工作，卻無事可做。每個工人每天能拆解700部左右的廢舊手機，月薪4000元。

每天都有老機器被工人“剖開”“剔骨剔筋”，主板、屏幕、電池、攝像頭、麥克風等一切可以再利用的東西都被拉出來，然后分別裝進掛在工作臺上的容器和工人腳下的框架里。

一部分提取出來的零件被送到手機組裝廠，投入生產鏈，成為下一個新機。還有的拿到手機城，賣給手機維修店或者零售給普通人。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老式手機，老式諾基亞功能手機，老式翻蓋手機，比如博德西門子，摩托羅拉，其實都是含金量更高的機型。

手機任何零件在這里都不會浪費，都是專人買的。就像當地的家庭主婦即使留在老家也可以靠拆機謀生一樣。從這個意義上說，河南商丘永城更有“人與機器”和諧相處的味道。

華強北，中國老手機整形之城。

當然，上述手機拆解門派的經濟影響力必須要給這位老大哥:著名的“中國硅谷”深圳華強北，20多年前從山寨、翻新起家，如今已是國內最大的手機翻新中心。

翻新機在中國有多猖獗？去年6月18日期間，一家網絡名人媒體(1818黃金眼)報道稱，一名消費者在JD.COM以4899元購買了一臺翻新的二手蘋果8。

數據顯示翻新機利潤高達50%。難怪東哥家防不住翻車。

關于華強北的手機配套能力，有一個廣為流傳的故事:最新一代的蘋果手機一上市，所有的元器件都可以在華強北配備，可以像漢堡包一樣就地制作。

更神奇的是，在公開信息中，基本沒有蘋果官方聯合監管機構追究華強北的案例?？梢妿炜藢θA強北的山寨產品也是無可奈何。

保守估計，深圳至少有上萬人從事專業的手機翻新工作。這些手機翻新窩點通常位于深圳的普通民房內，以家庭作坊為主。步道也很隱秘，門口有隱藏攝像頭，避免被發現。

很多翻新手機在國內市場流動，大部分銷往國外，如越南、老撾、巴基斯坦、印度和一些非洲國家。

但有時又受不了出口，蔓延到國內市場。我的一些同志特別喜歡海外買機，很容易踩坑。

媒體早就報道過，所謂的“三碼合一”、“海外代購”、“兩年保修”、“假一賠一”都不能真正保證貨真價實。為了接觸這些不靠譜的渠道，買翻新機的概率幾乎是100%。

其實舊手機翻新也無可厚非，廢品還能再利用，更何況是高價值的手機。但如果二手手機經過一番整形后作為新機出售，底層互相傷害就不厚道了。

你熟悉的互聯網又上線了。

中國是手機大國。工信部數據顯示，我國50%的用戶每15個月更換一次手機，20%的用戶會在一年內更換手機，每年淘汰的廢舊手機多達4億部。

近年來，閑魚、回收寶、愛回收等平臺都在如火如荼地開展手機回收業務，讓人感覺國產手機的規范回收和循環利用已經歷歷在目。普通正常用戶之間的二手手機，流通起來很香。

二手手機最大的價值就是二次銷售。翻新拆卸都需要成本，花的東西少。比如一部用了兩年的榮耀9手機，各項功能正常，閑魚的系統估值在240元；如果是壞手機，回收商2元錢全部回收。這個價格，連本身就愛回收的工作人員都表示，“你在店里觀察一下，會發現其實一天也收不了幾套。”

有一個有趣的現象，形象地展現了舊手機回收的“第一公里”。

2018年，有志媒體跟隨了5個月:縣城和鄉鎮的攤販先買了一大批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然后拖到村里換手機。隨著手機和通訊技術的快速迭代，一個家庭擁有一兩部二手手機的現象太普遍了。這樣的零零碎碎很難賣，尤其是在農村，好像換點日用品就能維持生計。按照當時的行情，一個保溫瓶可以換七部二手手機，包括品牌智能機、山寨機、功能機。

小商販一年跑8到10次，十幾二十天，一次能賺五六千塊錢。然后把換下來的手機賣給當地的回收商。山東臨沂最大的回收商每年處理超過2000萬件貨物。

回收商分揀的廢舊手機將成為河南商丘、深圳華強北、廣東貴嶼等地翻新機、手機拆解、零部件交易的主要基地。一個典型的農村包圍城市的例子。

是否環保？

歸根結底，環保仍將是所有舊手機回收行業的終點。

讓人欣喜的是，貴嶼走上了治污之路。先發展后治理，中國發展的典型經典案例到了。

當然，很多國家沒有中國這么幸運。

隨著消費者對電器電子產品需求的增長，電子垃圾已成為全球增長最快的垃圾類型，年增長率為3-4%。預計到2021年將達到5220萬噸，其中41%來自亞洲，27%來自歐洲，25%來自美洲。

以環境友好的方式處理電子廢物是復雜、昂貴和危險的，而且普遍缺乏立法或強制性措施。因此，大多數電子廢物都被作為一般廢物流丟棄，發達國家回收的電子廢物中有80%最終被非法運輸到發展中國家，由數十萬非正規工人回收。

位于阿克拉郊區的Agbogbloshie是世界上污染最嚴重的電子垃圾場之一。

在東南亞，電子垃圾交易系統的常見流程是:在國內接收快件，主要在廣州進行重新組裝或重新裝修，然后通過東興邊境出口到柬埔寨、越南等其他國家。而西非則是電子垃圾進入非洲大陸的主要貿易路線，加納和尼日利亞是其主要進口樞紐。

目前的收集和回收方法跟不上全球電子垃圾的增長。同時，電子回收行業的標準化是一件困難且具有挑戰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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