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森林里，離最近的鎮也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這里富而困，窮而美。這是中國書上記載的一個小鎮:黑龍江，伊春。燕子，飛向東南——這似乎是每一個長大的森林孩子的命運。但我回來了。”在一片遼闊的雪原上，胡楊卷曲著烏黑的長發，露出凍得通紅的臉，對著鏡頭溫柔地訴說著。

她講話輕聲慢語，笑起來溫婉可人，略帶不自然的播音腔透露了她的小小緊張，再加上被網友們稱為“小作文”的文案，讓人想起上學時被老師叫上講臺念范文的女同學。評論里總有人問她：“你真的是東北女孩嗎？”她說話輕聲細語，笑容溫暖而愉悅。略顯不自然的播音腔透露出她小小的緊張。再加上被網友稱為“小作文”的文案，讓人想起在學校被老師叫上講臺讀范文的女同學。總有人在評論里問她:“你真的是東北姑娘嗎？”

事實上，胡楊在上大學之前，從未離開過東北老家。在城市里學習了四年，胡楊就像一只歸巢的小鳥，迫不及待地飛回她的森林。她采蘑菇，種木耳，開拖拉機，用短視頻記錄山里的一草一木，四點鐘的蔬菜和飯菜。這個在她自己看來很“平凡”的女孩，如今成了Tik Tok的胡楊，收獲了百萬贊。她說，她想把大自然給黑土地的禮物帶給更多的人。

人跡罕至的道路

說起小興安嶺腳下的伊春，胡楊很自豪。這里是她眼中的“寶藏鎮”、“紅松之鄉”，山好水好空氣好，一年四季藍天白云，自然環境在全省名列前茅。但在當地人眼里，這個地方不屬于年輕人。

“去鎮上走走，即使是80后，也很少見到。大家讀完大學就走了。”胡楊說。這不僅是伊春的困境，也是整個東北人才流失的縮影。沒有產業支撐，城市的民生工作吸引不了年輕人；沒有商業土壤，回鄉創業的人很少。村里200多戶人家，胡楊是唯一留在家里的95后。村民們世世代代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過去沒有人想在網上賣東西。”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知道她大學畢業后整天在家閑蕩。她聽到一兩句話，說“她是不是要死了”和“沒什么”。

但是胡楊不在乎。她一直是個自己拿主意的女孩。說起大學生首選的就業方向，胡楊一口氣報了“公務員、教師、考研”，但她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上班”這個選項。她遇到過上班的人。高考后的那個暑假，她第一次離開家鄉，去了一個大城市旅游。在北京的地鐵里，白領們背著包在換乘線路之間奔跑，在早高峰時段奮力擠進擁擠的車廂。這不是她向往的生活。

她喜歡一個人靜靜看書，所以選擇了學文學。在作家中，新疆的李娟是她最喜歡的。李娟寫的是阿勒泰的牧場和葵花地，寫的是農村的平凡生活。那份對農村的眷戀，讓胡楊感到心酸。但她自覺沒有作家的天賦。“如果早幾年被送回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正是短視頻的火爆讓她看到了創業的方向，決定走一趟內容電商之旅。

一個人，一個三腳架，胡楊單槍匹馬開始了創業之旅。走在家鄉的大山里，她時常想起語文課本上的那句詩:“一片樹林里分叉出兩條路，我選擇了人少的那條，那條路決定了我的人生之路。”

松子、蘑菇和菌類

夏天樹陰，冬天銀裝素裹。走在森林里，鳥兒啁啾，松鼠跳躍。在網友眼中，胡楊仿佛生活在世外桃源，過著電影《小森林》中無憂無慮的生活。

曾經，胡楊看到的只是自己鏡頭里家鄉的自然風光。雖然在斯里蘭卡土生土長，但她現在知道以前的自己離現實生活太遠了。自從拍攝《Tik Tok》后，她開始學會“重新審視她的家鄉”。在一片正在收割的大豆地里，胡楊感嘆:“沒有云的時候，天空很遠很藍，但是大家都在勞動，沒有人抬頭看天。”

她年輕的時候也進過大山。那時候她不知道人間疾苦，只知道玩。現在和別人一起去山里采松子。她驚恐地看著村民爬上三五層樓高的松果，然后一起打包，用馬車運下山。“我累了一半。”樹林里不僅有美景，還有蚱蜢，是吸血的扁虱。爬草的嘴里有個鉤子，會蜇人，要取火才能弄下來。上山要帶五六個出來。如果被它咬了，可能會得“森林腦炎”。

作為一個學生，胡楊和所有城市的人一樣，沒有感受到“靠天吃飯”的感覺。他關心天氣，只是想知道出門要不要帶傘。現在下雨了，胡楊擔心山里的蘑菇。少了，就長不大；雨下多了，就會“澇”掉，消失不見。去年9月，罕見臺風來襲，河水上漲。胡楊家上萬袋秋木耳只采了一茬，就全被水沖走了。一段視頻中，胡楊在一片被淹的黑木耳地前羞紅了臉。

胡楊說，她想用Tik Tok來記錄她真實的家鄉，真實的生產生活，以及糧食背后種植、采摘、勞作的人們。她以前更像一個游子，“故鄉”對她來說只是度假的夏天和冬天。現在，她真切地感受到，她和這片黑土地“同呼吸、共命運”。

用Tik Tok為我的家鄉打開一扇窗

剛來Tik Tok的時候，胡楊估計她粉絲的天花板是120萬。她覺得自己的內容“很平淡”，沒有爆點，吸引不了太多人。習慣了鄉村生活的家人都這么認為。她想拍姑姑腌酸菜，但覺得很奇怪，說:“有什么好看的？”她拒絕出現。最后視頻改成了我媽的樣子，不小心得了6.2萬個贊。

就這樣用佛家的方式把日常生活拍下來，粉絲數突破第一個“十萬”，胡楊用了八個月。突破第二個只用了8天。當時她拍的是日落時分的五花山，標準的“小構圖”。視頻意外“爆炸”，獲贊34萬。網友們發現這個寶藏女孩都很興奮:“一股清流！你的聲音可以融化小興安嶺的雪。"

回憶起粉絲暴漲的日子，胡楊覺得很“夢幻”。她的評論區不斷有消息涌入，說要去老家看看，買東北特產，催她帶貨。當時她的營業執照還沒有辦下來，她讓網友們“等等”。那一個月，胡楊把自己種的黑木耳上架了，幾千斤黑木耳很快就賣完了空。她被粉絲的熱情感動了，父母也很開心，甚至比幾年前還要開心。

胡楊榛蘑賣的很好。榛蘑就是“雞燉蘑菇”中的“蘑菇”，雨后會長在山上。村里人想吃，自己上山去摘。沒有定期采蘑菇的人，也沒有人想過到山外去賣。去年發了洪水，蘑菇很少。胡楊和家人上山摘了一些，去了幾個村買。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們收了幾千斤，給幾百個家庭帶來了額外的收入。大家對這個在家“游手好閑”的大學畢業生印象深刻。后來有人在Tik Tok身上刷胡楊，說她是“網絡名人”。

胡楊想跟著四季循環，秋天賣松子，冬天賣秋木耳和干香菇，明年春夏賣沙棘和藍莓。評論區總有人“點餐”，問她要米飯、醬油、酸菜。她說他們都在考慮之中。她的下一個目標是豐富商品品類，跳出村里的熟人社會，開發更多的農副產品。她的野心不小，要“立足宜春，輻射周邊”。在她眼里，家鄉到處都是寶藏和豐富的物產，等待著人們在山里開發。等產業做大了，她會雇更多的人篩選包裝，讓村民享受到互聯網的好處。

相比于好銷量，網友對家鄉的關注讓胡楊更有成就感。她希望自己的抖音能為家鄉打開一扇窗，讓更多人發現小興安嶺這個“深閨中的姑娘”。她擁抱土地，也相信土地會回饋世世代代辛勤付出的人。正如她在一條短視頻中所說的：“我相信，廣袤的森林會接納我的，一如接納我齊魯大地而來的祖輩。”相比銷量好，網友對家鄉的關注讓胡楊更有成就感。她希望她的Tik Tok能為她的家鄉打開一扇窗，讓更多的人發現小興安嶺這個“閨閣少女”。她擁抱土地，相信土地會回饋世世代代辛勤耕耘的人。就像她在一個短視頻里說的:“我相信廣袤的森林會接納我，就像它接納了我來自齊魯的祖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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