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趙魏湘輝

編輯|徐悅

娜娜慌了。

娜娜的真名是奧納。2021年12月31日，她悄悄換了朋友圈的背景，把她和張婷、她和林瑞陽的照片都換了，還把她“江西宜春玉林電子商務有限公司董事長，80后創業典范，全國激活器最多的公司”等頭銜的介紹也抹掉了，而是換成了背景只有兒子生活的照片。

但當有客戶或線下代理詢問時，她拋出一個460多人的微信群截圖。其中一位名叫海燕的TST員工表示，公司運營正常。“我相信老大哥會和政府好好溝通，把目前的問題處理好，正?；?，正常運營就是最好的答復...我相信，危機也是一個轉折點?！?/p>

大哥是林瑞陽。2013年，同為影視劇演員的他和妻子張婷創立了微信商業品牌“TIN'SECRET”。產品主要是面膜、水乳等護膚品，以及膠原蛋白飲料等食品。在銷售方式上，他們用微信業務和多級代理構建了這個帝國。

奧納是最早的創始人之一。創始人指的是TST的某一級機構。2016年前后，微信業務國內環境已經成熟。雖然通過朋友圈購物的形式被一部分人不喜歡，但被其他受眾接受。

那是張赟接觸到TST產品的時候。

2016年，因為孩子上同一個早教班，浙江人張赟通過朋友加了奧納的微信，朋友是奧納發展的代理。開通會員后，朋友們鼓勵張赟去做TST代理，并教她如何使用系統，計算新人需要的工資等技能。

張赟沒有拒絕，因為“明星也用，而且不花一分錢。如果賣出去，會有返點。銷量越多，返點越高。”但是她有一段時間試著在朋友圈發，卻不好意思依次打擾親朋好友。與此同時，她發現邀請她加入TST的朋友也有類似的情況。她并不缺錢，她發現這種零投入的生意并不好賺錢。然后她很快就放棄了，退團了，手里的產品基本都是自己用的。但她經?？吹桨侥劝l朋友圈，要么去澳門，要么坐郵輪，還在視頻里和張庭、林瑞陽互動。張赟猜想她“應該是”。

但是張赟錯了。“只要買2萬塊，就可以去澳門，但是費用和住宿都要自己出?！比ミ^澳門的林立也是創始人。她告訴界面新聞，不是每個創始人都能一直賺錢。

林莉于2016年開始擔任TST法院的秘密，并于2020年放棄了這一“職業”。明星創始人和高額返利模式是大家加入TST的動力。他們只要完成每個月10萬元的銷售任務，就可以不停地滾雪球，但這也是他們放棄的根本原因。

“一命二，二命三，三命就是一切?！绷至⒏嬖V界面新聞，他的3000多個代理都是這樣發展起來的。

早期沒賺錢，上線被告知只有創始人一個月能賺幾萬。為此她花了兩個月瘋狂開卡(發展下線就是開卡)，甚至虛構轉讓記錄吸引新的代理，讓一個100人的會員做創始人，但這還不夠，銷售業績需要達到10萬元。不過當時她賺了2萬，建議她炒股就行了。創始人也可以“世襲”，獲得公司原始股。用了4個月的時間，存了30多萬的貨，通過一步步的審批，林莉終于拿到了創始人資格。

創始人每個月都要參加考核。為了維持每月10萬元的銷售額，參加線下活動時，林立仍然凌晨兩點排隊和老板合影。林莉告訴界面新聞，和林瑞陽合影的門檻比較低，買兩萬塊錢的商品就夠了。和張庭合影需要一百萬元的業績。為了給潛在的代理人一種“經常和老板合影的人一定水平比較高”的感覺，創始人必須要造勢。因為這個邏輯就是發展新會員“靠零售枯竭是賺不到錢的，拼命拉人才才是根本?！?/p>

像林立，2020年創始人已經發展到幾千人。微信分為創1、創2、創3三個群體，也有百萬、千萬的創始人。只有在這個群里才能看到老板娘(張婷)的微信。方正集團的日常就是打印訂單，分享業績，打卡產品。

但她囤積的貨往往賣不出去，在朋友圈或拼多多等平臺低價處理。TST的發射不關心她如何處理貨物，評估方法只有銷售額。到了2020年，她終于堅持不住，放棄了創始人的資格。

聽起來和普通的微信業務沒有太大區別，但明星創始人和自身明星光環的加持，讓TST秘密比其他微信業務公司生存的更久，發展的更大。

公開資料顯示，張庭不僅為TST本人代言，還發展了一批明星好友為他們站臺，甚至還入股成立了合資公司。2014年，范冰冰和劉濤發微博幫張庭推廣活酵母面膜的使用。同年，Xu zhēng和洪濤在微博中直接與張庭和@ Court進行了秘密互動。從那以后，兩對夫婦就深深地綁在了一起。

比如近幾年，短視頻、直播平臺開始流行。張庭和洪濤經常以閨蜜的形式一起出現在短視頻和直播平臺，除了拍攝閨蜜視頻，還一起帶貨直播。

此外，2018年前后，林志玲、羅志祥、明道、汪東城等明星都是該品牌的平臺。2019年，TST還特別贊助了綜藝界面《極限挑戰》。

明星光環，甚至TST秘密產品的質量，一直備受爭議。自2017年以來，消費者一直在抱怨他們的產品“臉不好”。但TST秘密在解決這類客戶投訴問題時，卻采用極其強勢的營銷詞，讓用戶相信這是“正常的排毒現象”，堪比PUA，美妝顧問甚至問:明星用沒問題，創始人和千人做代理用沒問題。

林莉也提到了這一點。她告訴界面新聞，人經常會過敏，過敏就是排毒?！拔覀兌贾涝趺粗v，就是她用的化妝品本來就含有鉛、汞、激素，我們的產品讓皮膚擺脫了之前積累的毒素。讓你拍兩天一瓶水，然后在皮膚上涂乳液。有紅血絲就要取精。目的是加速產品消費?！?/p>

事實上，這些客戶一個接一個地抱怨，但TST在一大批人罵騙子后被拋棄，一大批新人仍然作為下一個韭菜涌現。關鍵是名人夫婦創造的財富創造神話。

2018年，TST法院的秘密母公司Darway納稅高達12.6億元，因此也上了熱搜。

此外，參加各種捐贈活動，給張庭夫婦披上了慈善的外衣。今年7月，張庭夫婦向河南捐款500萬元用于防汛救災，被各平臺代理轉發。

真正讓張庭夫婦感到困惑的是，TST法院暗中涉嫌傳銷。

2021年12月28日，石家莊市裕華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向反傳銷隊發來核查函，TST法院認定張婷夫婦為秘密“傳銷”。

該核查函稱，上海達爾威貿易有限公司(“TST庭秘”的運營方)涉嫌利用互聯網從事傳銷活動。根據《MLM禁入條例》，我局于2021年6月5日對達爾威涉嫌傳銷行為立案調查。

2021年12月29日凌晨，庭秘通過其官方微博“TST”表示，上海達威是一家合法經營的公司。自成立以來，始終遵循政府引導，堅持合法經營，依法納稅?！澳壳肮具\營正常，公司會積極配合相關部門。”

中國政法大學傳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偉告訴界面新聞，TST的銷售模式看似是消費者花2500元就可以成為代理商，但實際上這種變化是消費者轉向銷售的過程。更關鍵的是，在分級代理制下，復雜的返利和獎勵方式并不是簡單的返利方式，很可能是以提成和教育基金的方式掩蓋層級關系。

據他分析，目前，張庭及其妻子的公司已被調查，主要涉及MLM的禁入規定。傳銷一經查實，將根據《MLM禁入條例》凍結公司財產，并對其進行高額處罰。如果性質嚴重，還可能涉及刑法中的組織、領導傳銷活動罪?！斑M入財務審計階段，說明問題比較大。這個過程就是調查實際交易金額是多少，涉及多少人，多少層級等等。如果調查發現實際銷售的產品很少，但交易金額很大，很可能是傳銷?！敝靷フf，目前他們定性傳銷的可能性很大，然后可能跟不處罰的問題有關。

隨著張庭夫婦公司的調查，洪濤和張庭兩個閨蜜的親密關系也在今年11月下旬發生了變化。洪濤退出上海陶步亭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股東，公司成立于2020年7月，張婷夫婦為公司高級管理人員。2021年7月，公司名稱由“淘步亭”變更為“淘步亭”。然而，洪濤仍然是上海達爾維貿易有限公司的股東..

(應采訪對象要求，林莉、張赟為化名。)